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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日 的 [原创]听雪·问雪[蓝调情怀同题抒怀]
不知有谁,抛一缕情丝向天,如月的心钩,便钓出了一河的缱绻,渲染了漫空雪舞的流连;不知有谁,泊一叶心帆驭寒,似风的思绪,便吹起了一岸的喟叹,混淆了丛苇雪落的呢喃......此刻,不知还有谁,借一只飘零的孤船,戴一顶薄积寂寥的笠帽,披一领遍缀落寞的蓑衫,踞一方微荡的甲板,看玉蝶翩跹,听雪携天籁,共霾霁影影绰绰浓淡,执紫箫徐徐一曲吹黛岚,独守这个雪临的黄昏天?
不知有谁,听那盈雪入河的轻歌,堆岸的悄语?不知有谁,闻那细雪上肩的短吁,沾襟的长嘘?不知谁能解,那一枚柔沾指尖的雪花,微颤着倾诉怎样的心絮?唯见一蓬寒雀归瘦林,一袭冷云近裸梢,一缕凉风过窄舱,倏忽间,那一尊红泥小炉的火苗摇曳了,那一壶碧螺春茶的汽岚斜袅了......此刻,不知还有谁,从水霭渐逝的波粼里,从苇海渐歇的静谧处,从轻拍舷板的漪涌上,更从自己心的最底层,谛听着雪舞的消息。
是谁呢,擒住一路雪歌的颤音,紧捂在虚无了许久的耳鼓,倏忽,一串清泠纯粹的梵声,充盈了一个人的流年长途;是谁呢,摇下一树雪吟的音符,缀置在空白了多时的心谱,转瞬,一段积淀厚实的琴调,响彻了一个人的生命之湖......此刻,不知还有谁,一掬晶莹之物谢故园,一舀滔滔河水还江浦;击节高唱心曲和雪吟,且将酒樽高举倾凼渚。雪声渐聚的远岸,那棵裸枝老银杏树,那座颓柱老石牌坊,那个驼背老渔家翁,站成了一个人的故土。
不知是谁,背负着行囊,乘雪踏暮归,兀地,惊起了一荡绿头鸭,以及满怀的念想。是谁,由此想起了那时的故土,思起了故土的初雪,念起了初雪里的阿婆,记起了阿婆的碎语,忆起了儿时的雪梦?是谁,依稀听见阿婆缺齿的嘴,多少回唤着远方的孙儿时,那雪花般的轻柔;老宅残损的铜门阀,多少回为游子开启时,那雪裂般的转动?是谁,仿佛听见孩子放学时,多少回哼唱着天真的童谣,那雪吟般的轻盈;河风习习的凼子边,多少回传来行船的欸乃,那雪风般的流畅......听雪就是在聆听故土。
谁抛情丝向天歌,心钩钓出了一河的缠绵,渲染了自己无尽的流连;谁泊心帆驭冬寒,思绪吹起了一岸的眷恋,吐露了自己怀抱的呢喃......此刻,谁归来了一只孤船,摘下了那顶寂寥的笠帽,解开了那领落寞的蓑衫,跃离了那方微荡的甲板,拥玉蝶共舞一路,听乡雪悄声细言,回到天地一片白的故土,走进了这个雪飘的黄昏天。是谁在述说,雪的呢喃,一定是故土的呢喃;雪的呼唤,一定是故土的呼唤;唯有听见她的声音,游子的心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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